菲克力——枯木逢春
枯木逢春
我做过一个梦，她回来了。
大力走在学校的操场上，低着头踢开碍事的石子，又是一节体育课，从医院醒来已经两个月了，她不记得以前发生过什么，却又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是她要去改变的。
大力走进卫生间，看到一个穿着蓝色校服的女生慌张的关上门，不是她们年级的，大她两届，女生看到是她的时候又放心的走出来。
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叼着，两只手翻翻找找“
你是要找这个吗？”大力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递了过去。
“哟，没想到是同道中人啊，谢谢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的找不到了。给。”女孩儿一只手举着烟盒拇指推出一根烟对着大力的方向。
其实她从来不抽烟，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随身带着打火机，好像是在等这一天。
理智告诉自己不要接，可还是伸出了手，自己好像这样了好多年，从来都不会拒绝她。
大力点燃了烟，学着她的样子深吸了一口，尼古丁滑过肺部呛得她说不出话，还没说出口的抱歉被女孩儿打断，伸手拿掉了被夹在大力指间的烟。
女孩儿笑着说：“你不会抽烟啊，那你带着打火机干嘛。”
“我烧线头行不行啊。”大力边咳边回怼。
每周一的下午她们都是同一节体育课，她不会抽烟，可总是从女孩儿哪里拿一支烟，也不抽，把它放在一个玻璃瓶里。
大概这样子过了一个学期，新学期的第一节体育课大力就是去卫生间找她，可是课表已经换了，每天晨跑的时候大力都会侧着头寻找，因为这事没少挨过骂。
她不在学校了，不知道为什么大力感觉自己的心少了些什么，她找不到她了，再一次。
至于为什么是再一次，大力也不知道。
学校里没了她的影子，每次体育课的时候大力总会翘掉，静静等在卫生间里发呆，她不知道去哪里找她，不知道她是哪个班的，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一个月了，还是没有找到她，大力坐在书桌前看着满满的一玻璃瓶，手指摩挲着一支支保存完整的香烟，拉开抽屉。
很普通的一次性打火机静静的躺在里面，它一定不知道，对于它的主人来说它很重要，因为是它点燃了那个女生手里的烟。
打火机清脆的声音伴随着阵阵的咳嗽，尼古丁像是在她的喉咙里撒下了一把钢钉。
这就是她喜欢的味道吗？有什么好的。大力忍受着刺鼻的烟味，每呼吸一下烟气都刺的喉咙和肺部生疼。可是这个时候才会感觉她没有消失。
渐渐的，大力爱上了这种感觉。
日子一天天翻过，索然无味，大力骑着小电驴走在回家的路上，一不小心出了神。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逆行了，寻找着拐弯的机会，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背着书包低头走路的人。
终于找到她了。
电动车急刹的声音打破了女孩儿的神游——
“你还记得我吗？”大力左腿支在道沿（学名：马路牙子）上，语气里带着难掩的激动。
“诶？小孩儿。”
“你去哪儿了！我到处找都找不到你！”
“啊？我？我出校了啊，这不快要高考了，家里给找了全日制补习班，磨磨刀呗。”语气有点低落。
“补课？我给你补啊。”
“你不说我都忘了，天才学霸诸葛大力，对哦，这么好的补习老师在身边我怎么就忘了呢。”女生调皮的挑了挑眉毛。
“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你猜啊”女生拉着书包带一蹦一跳的跑出去。
“喂你站住，不公平！我这儿还有车呢！那你也得告诉我你叫什么阿！”
“小孩儿，记住了！我叫胡一菲！”
“那你联系方式能不能给我啊！”大力着急的喊着。
“那就看你运气咯，下次告诉你～”
一连一个礼拜大力都会在碰到她的那个路口等，每次都等抽完两支烟就有，已经成了习惯，只是还是没有等到她。
周四
“大力力力力力力力力力～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道题阿，下午就要交了，我实在不会了。”
大力准备收拾东西放学了同学A不知道从哪儿抱着习题集窜出来。
╳#/↗@￥&.........
“听懂了吗？”
“这个.......”
“等等！几点了！我下午再来教你！回见！！！！！”大力提起书包夺门而出。
“诶？.....我.....没听懂..........”A看着消失的大力摸不着头。
“呼.....不知道错过没。”
大力把车停在路口，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尼古丁顺着呼吸在肺里打了个圈被吐出来，眼看着就要燃尽了，又抽出一支。
啪——一声脆响，巴掌和脑袋一拍即合。
“你这个小孩儿，谁让你抽烟的。”
胡一菲叉着腰气鼓鼓的问道。
大力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下意识的扔掉烟头踩了两脚，又想起什么低头捡起烟头用卫生纸裹住准备塞进兜里。
“诶你干什么，不脏啊，哪儿不就是垃圾桶。”胡一菲拉着大力的手把纸包抢过来扔进了垃圾桶。
“我.....不敢扭头，我怕我去丢垃圾的时候你就不见了。”
“噗，我又不是空气，怎么，还会蒸发阿。”
“你说错了，蒸发是液体在任何温度下发生在液体表面的一种缓慢的汽化现象，balabala……”
“停，想起这些我脑瓜仁子疼。”
“唔，那我不说了”（乖巧.JPG）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我找不见你的一个月后，你之前给我的烟都被我收起来了，我....想你的时候就会抽烟。养成习惯了。”
“你想我啊？”胡一菲笑了，怎么感觉她的眼眶湿润了？
大力逆着阳光看着被光包裹的胡一菲，她笑起来真好看啊。
“好了，那你以后每天都可以看见我了，就不许抽烟了。”胡一菲拿走大力的烟盒，凶巴巴的威胁（有点可爱，胡一菲：不许说！不然恶龙咆哮！哼！）
“真的？你没骗我？可我明明都等了你一个礼拜了，从来没碰上过你。”
“正常啊，补课班下课比你晚十分钟，我每天坐公交回来也要很久，所以你等不到我”胡一菲倚在大力的电动车旁，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准备点燃。
“你也不要抽烟了，对身体不好，如果...你忍不住的话咬我就好了。”大力抽走胡一菲口中的烟，支支吾吾的说。
胡一菲听言轻轻的笑了一下“咬你干嘛，网上的段子吧，那怎么不让我吻你阿？”
“那...也不是不行...对了，你补课地点在哪儿？正好我下午没课，学校要准备运动会，我送你去吧，就当踩踩点。”
“好啊，小屁孩儿，那你就当一天我的司机咯～”
大力OS：我想当一辈子。
“嗯好，我下午来接你，手机号给我。”
“嘿，你是直男吗？这么直白的。”
“嗯？那是什么？”
“.....算了，你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学霸。”
“好了，我下午来接你，你快回去吃饭吧。”
下午大力早早的等在小区门口，全日制补习班不用穿校服，胡一菲从门口走出来大力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白搭配，心里暗戳戳的高兴，高兴个什么劲儿也说不上来。
路上经过一道减速杠大力突然急刹，胡一菲没准备撞上了前面的诸葛大力，手顺其自然的搂住了她的腰，大力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啊，疼疼疼，松手松手。”胡一菲手指捏着大力腰间的肉旋转。
“还敢不敢了？胆儿大了你。”
“不敢了不敢了，我错了”大力疼得失去了表情管理，立即求饶
“嗯，这还差不多。”松手顺手抚上了那个地方轻轻的揉。
“好了小家伙，我到了，你快回去休息吧，这会儿正换季呢，你小心感冒。”
“你不是叫我小家伙就是小孩儿，我没名字的吗？”大力翻了一个白眼。
“啧，不要，我要独一无二，我想想。嗯...小高一？对！就叫你小高一好了。小高一小高一小高一”胡式复读机。
“什么啊，哼！小白兔！”大力不甘示弱。
“诶！！！！你怎么知道的！”失策了！怎么就没瞒住呢。
“嘿嘿，秘密”这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打听的呢。
“好了，你走吧，我要去上课，乖 ，路上注意安全。”
大力看着胡一菲消失在入口摇摇头走了。
胡一菲站在楼上看着渐渐远去的诸葛大力，一阵失神，不知道自己这次....做对了没有..........
第二天
胡一菲惊讶的看着补课班门口左腿登在路沿上，支着车，一手刷着手机的诸葛大力。
“什么情况？你没上课？”一副你不解释清楚你今天就没好日子过的架势。
“可没有阿，超额完成学习任务，不是说了嘛，你们下课比我们晚十分钟，我骑车过来的，以后我接送你上学，来得及。”
“你是不是一路狂奔过来的？嗯？小高一。”胡一菲揪着大力的耳朵不放。
“诶诶诶？疼疼疼，没有啦。”
“好了，你以后不用这么着急赶过来.....”
“不行！我要接你。”
“你听我说完，我就在门口等你，你慢点过来，不着急，一路上冻的耳朵都是凉的，哈————”胡一菲哈出一口气搓热双手捂在大力的耳朵上。
“你...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大力笑的像个孩子。
于是在接下来的不到三个月里，大力每天接送胡一菲上下学，周日的时候还会辅导她。
班主任办公室——
“大力阿，你的申请被驳回来了，提前高考这事的确是有，但你太小了，而且连续跳级，不能直接参加高考balabala”（不太懂这些东西，大概意思就是大力想直接高考结果学校不允许，好了就这样！过！）
时间有时候可以很慢，但有时候你感觉就是那一瞬间。胡一菲要毕业了。
课间的时候大力跑到操场看高三拍毕业照，从人群里找到了那个小小的影子。
“小高一，下课了啊，来，姐姐和你拍张照。”
“切，谁是姐姐。明明和个孩子似的”大力嘟囔着，但还是听话的看向了镜头。
emmmmm，口嫌体正直，傲娇（鉴定完毕）
“好了，上课了，你们不是体育课吗。你先去吧。”
“嗯，好。一会儿我去找你。”
等点完名大力刚跑到高三楼下发现学长学姐都是从楼上往楼下扔试卷，撕成无数的小碎片从上面飘下来，大力拨通了胡一菲的电话，看着楼上探出的小脑袋，大喊
“喂，学姐，考试加油，万事胜意！”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她第一次叫她学姐，大力突然很慌，她是不是又要找不到她了。
胡一菲从楼上跑下来，一个弹指敲在了大力头上，“偶像剧啊，啧啧啧，没发现你还有这潜力呢。”
试卷纷纷扬扬的散在周围，大力脑子一抽“狗子，你看这像不像雪啊”我们俩算不算一起白头啊.....
“嗯？你见过A3的雪？”...怎么回事！怎么比自己还没有浪漫细胞！
“你.....”
啪————一个东西炸在了两人中间，水花溅起
…………
胡一菲和诸葛大力两人对视一懵，是不是在毕业季突然忘了一个最伟大的流程？？？
不远处操场上喇叭里传来校长的声音“关水！！！”
啧，晚了。
反正都要毕业了，毕业证也拿到了，学生们肆无忌惮的往老师校长身上砸水气球。
最后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课，大力的位置坐在窗户边上，她们班在二楼。外面的打闹声越来越大
班主任说“没事，你们学长学姐压力太大了，一会儿他们就不闹了，你们看书....”
话还没说完，嗖的一声，大力眼疾手快抽走了自己的习题集，一个水气球稳准狠的停在大力的桌上，转了一圈，两秒钟后，炸开了........
嗖嗖嗖嗖嗖——一个接一个的水气球从四个窗台分别飞了进来，因为她们班靠近外面，所以成了首要目标，还开着窗户.....
班主任一阵扶额，“关窗户关窗户，大家自习。”说着就走了出去，班里哄堂大笑。
大力看向窗外。胡一菲站在楼下笑的无辜，好像这事儿不是她干的一样。
大力把胡一菲送到小区门口，在她走进去的时候突然大喊：“胡一菲！你能不能，不要忘了我啊。”
胡一菲停下了脚步，回头一步一步走向大力，大力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你喜欢我啊？”胡一菲盯着大力的眼睛，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我....我.....嗯！”大力低下头，耳朵都红了。耳朵像是大力的信号灯一样，一般什么情况耳朵比脑子更诚实。
“好巧阿”轻轻的三个字让大力以为幻听了。
是啊，好巧阿，我也喜欢你。六月，本该炎热难忍，只不过徐风抚平了焦燥，带来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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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成绩下来了，胡一菲最终选在了南京，最大的原因大概就是离家近吧。
新学期开学了，小高一大二了。
短信——
“小高一，你猜我在哪儿？”【照片.JPG】
“你来学校了？”
“嗯，来看看老师，要开学了。”
“那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
“这叫出其不意，兵法里学的。”
“...你最近都看了点什么。你在哪儿？”大力想吐槽的心又被收起来。
“操场”
“等我”
“不是吧，学霸要翘课了？你给我坐回去。”
“没事儿，都学会了。我还可以给你讲一遍。”
“算了算了放过我吧，我可算是脱离苦海了你别再给我拽回去，那你来吧，我在东边看台”
“有进步，知道东西了。”
“你讨打是不是？”
操场——
“学姐！”
“你至于这么激动吗，又不是好久没见了。”
“嗯，从早上到现在三个多小时了。”
“就你皮，对了，你之前不是怎么都不肯叫我学姐吗？怎么突然就变了？”
“这个嘛，秘密。”
我想一直叫你学姐，因为只有这位学姐，她是属于我的学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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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一菲去大学报道以后除了军训期间，几乎每个月都会回来两三次，美其名曰监督学习，啧，司马昭之心。
两个人就这样异地了一年半，小高一高三了。
什么都没有变，她还是她的学姐，她还是她的小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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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高考，有一周的假期，大力就来南京找胡一菲了。
胡一菲知道大力作为一个科学至上的人不相信鬼神之论，还是把她带到了南京据说最灵验的栖霞古寺。
“学姐，你等我一下，我去趟洗手间。”
“嗯，好，你去吧。”
“你好，打扰一下小师傅，请问洗手间在哪边？”大力居然迷路了。
顺着小和尚的指引大力找到了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碰到一个年龄偏大的和尚，盯着大力半晌，双手合十，呢喃了一句，“阿弥陀佛，五十年来一场梦，半生忧患半生魂”
说完就走了，留下迷茫的大力。
佛前跪拜的时候大力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碎片，慢慢的拼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诸葛大力喜欢胡一菲可能全世界都知道了吧，只有胡一菲不知道。
胡一菲是诸葛大力的老师，两个人是在大学因为胡一菲抽烟和大力借火认识的，诸葛大力是个天才，人人都知道，20岁就已经是研四的学生了。
“所以，就算所有人都可以那个人也不会是我对吗？”
胡一菲看着面前的诸葛大力没有说话，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抽走了诸葛大力所有的力气。
“我懂了，祝你订婚快乐。”
如果大力回头她一定可以看到胡一菲咬着牙不出声，眼眶通红，泣不成声。
可惜，她没有。
皎洁的月透过落地窗在地上洒下洁白的光纱。
干净的木地板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各式各样的酒瓶，诸葛大力蜷缩在地上，一想到明天她爱的人就要嫁给别人心如刀绞。
所有人都知道明天是她订婚的日子，应该没有人还记得，明天是自己的生日吧....以前只有她记得，以后，可能连自己都不记得了。
砰砰————
“大力！！！开门，开门！！”咖喱酱从鞋柜暗格里摸出备用钥匙，打开门的一瞬间酒气扑面而来，这是喝了多少？
“大力！！！大力！！！醒醒！胡一菲出事儿了！她出车祸了！”
“你再说一遍。”大力一下子清醒了，从地板上弹起来，宿醉带来的头痛在这一刻微不足道。
大力开着车被堵在高架上，大力紧紧握着方向盘。
“胡一菲，你不许走，你还没和我说生日快乐呢，你个骗子......”
胡一菲被卡在车里，车体已经变形，钢筋插入了她的肋骨，具体情况医护人员也无法知道，只能吊着她的一口气。破拆车也被堵在了路上。
等大力赶到的时候胡一菲已经走了。大力就那么直直的跪在车的残骸前，握着胡一菲已经冰凉的手，不停的呢喃着。
“诸葛大力！”一个男的冲过来提起诸葛大力就是一拳，这是胡一菲还没有订婚的未婚夫曾小贤。
大力像是一具提线木偶任由他拎着，眼神空洞。
“你满意了？！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的什么实验她怎么会答应嫁给我！要不是因为你的申请被驳回，她怎么会连续疲劳驾驶两天两夜没睡觉去Z省帮你申请，诸葛大力！你何德何能！都是因为你！！！”
曾小贤提着诸葛大力怒吼，大力空洞的眼神被震惊填满。
“因为.....我.......”咚的一声大力跪在了胡一菲面前，破拆车已经赶到，胡一菲的尸体被放在担架上准备抬走。
“不许动！！！你们谁都不能靠近她！你们不配！”
大力红着眼睛嘶吼，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她，抱着胡一菲，温柔的低头说：不要怕，我带你回家，你只是困了，你会醒的，对吧？
走，我们回家
风把大力的风衣吹得扬起，猩红的双眸像是地狱归来的使者 她的公主只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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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结束一场学术表彰会，诸葛大力穿着黑色西装满身酒气跌跌撞撞的摔进沙发里，随手拎起一瓶酒，如今她嗜酒严重到已经快要被禁止科研了。
大力缩在沙发里，台风天又要来了，外面风声如涛，看来自己又忘了关窗户了，算了，无所谓。
“你....你回来了，你舍不得我对不对？”大力从沙发上爬起来，看着不远处的胡一菲，笑着说，“对，我就知道，一定是你来了。”
“胡一菲，胡一菲！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儿！你出来看看我！”大力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号啕大哭
“胡一菲！胡老师，你带我走好不好....”
胡一菲已经走了十年了，大力每天都会梦到她，第二天醒来痛感翻倍，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时间有时候太长了，有时候大力觉得还是挺短的，天才少年诸葛大力，在三十年前获得XXX奖后便从此退出大众的视野。没有人再知道她的消息。
胡一菲走了整整五十年了，大力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苟延残喘这么多年，这些年她并不孤单，每天晚上胡一菲都会来梦里看她，好的坏的，夜夜陪伴，多少次从噩梦中惊醒，发现枕头又一次被浸湿。
诸葛大力躺在病床上，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拿掉了氧气面罩。
五十年了，诸葛大力没再笑过，在生命最后一刻保留了勾起的唇角。
胡老师，你终于肯来接我了吗？我这就跟你走，只是，你不要嫌弃我老了啊....你看啊，我都70了，你还是36——
胡老师，你不要怨我，我熬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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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力转过身，发现胡一菲早就站在了她身后。
胡一菲轻轻的擦掉了大力的眼泪，闭着眼睛长舒一口气。
“想起来了吗？你长的，很像我的一个旧人。”
诸葛大力看着面前真实而不是一伸手就化为虚无的胡一菲笑着说：
如果早知道这样可以遇到你，我一定不会苟活那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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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姐，所以你是都记得是吗？”大力拉着胡一菲走在下山的路上。
“还叫学姐？”
“上一辈子，你是我的老师，我一生都无法企及。这一世我很感谢，你是我的学姐。”大力握着一菲的手，眸子里若隐若现的水光想要逃出来。
“嗯，记得。重生发现自己回到了初中，中考的时候就考到了你的学校，想试一试，我等了你整整四年。这一次，我们只差五岁了。”
“那抽烟....？”
“早就戒了，上辈子的时候就戒了，只是为了再见到你，我曾经就想过，如果有一天我重生了，那什么事是我不能忘记的，就是在某一天遇到你。你给我递的那个打火机。”
“所以我是被你套路咯？”
“嗯...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大力停下脚步，两人相视一笑，我忘了什么，也不能忘记你。
即使重来一次，我还是会爱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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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
“妈妈，你为什么要叫哒哒小高一啊”胡一菲怀里抱着一个软萌的小娃娃，抬着小脑袋奶声奶气的发问。
“因为哒哒永远是妈妈的小高一啊，就像我们阿芷永远是哒哒和妈妈的小宝贝～”
小高一26了，可她还是胡一菲的小高一。
两年前
大力和胡一菲想要领养一个孩子，本来想领养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可当胡一菲第一次抱起她的时候小娃娃嘬着手指笑的开心，用沾着口水的手指指着大力，“哒，哒，哒，哒......”
两人决定收养这个奶娃娃，名为阿芷，叫胡一菲妈妈，大力就是哒哒。
四年后
阿芷六岁了，这是一天父亲节。
啪嗒啪嗒，阿芷踩着自己带声音的小鞋鞋跑进大力的卧室，大力昨天在研究室待了一夜才回来，为了不把杂物带回来进门就洗了澡，头发还没有干就睡着了。
阿芷摸了摸大力潮湿的头发，又啪嗒啪嗒的跑出卧室拖着一个吹风机啪嗒啪嗒的跑了回来，插上电，抱着吹风机坐在大力的身上两只小手手捧着吹风机就按开了按钮，热风离得太近烫的大力立刻清醒了，一睁眼自家小祖宗被吓了一跳，一松手吹风机砸了个正当红，被刚进来的胡一菲看到了，以为阿芷又捣乱了，正准备教育她。
小阿芷指着大力的头发，哒哒，头发，水。
小阿芷看出来妈妈不高兴了，有点委屈还带着小心翼翼。大力擦干了鼻血捧起了自己的小祖宗，坐起来，温声细语的说，“好，那哒哒和阿芷一起把头发吹干好不好？”
“嗯嗯！”奶娃娃脆生生的声音打破了一丢丢的低气压。
“好了！我们阿芷真厉害！”大力把阿芷举起来亲了一下，阿芷双手环抱大力，语出惊人
“爸爸，父亲节快乐！”
大力和胡一菲同时愣在了那里。
胡一菲走上前抱着阿芷，“阿芷，叫哒哒什么？”
“爸爸呀，老师说了，今天是父亲节，要慰劳父亲的辛苦，哒哒就是爸爸，爸爸就是哒哒！”
大力的泪瞬间就流下来了，这种感觉可能别人不太理解，大力和胡一菲一直不知道要怎么给孩子解释，大力也永远都以为阿芷不会认她....
“阿芷，再说一遍给哒...爸爸听好不好阿～”大力抱着孩子。
“嗯！爸爸！父亲节快乐！mua！”
“诶！嗯，快乐，爸爸开心。”大力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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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活了两辈子，第一世没有你，值得庆幸的是我们都有下辈子。
枯木逢春，我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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